引子:很多青史留名的公主,人设清晰可辨,或彪悍,或权欲,或贤良,或淫荡。唯独鲁元公主虽然被史料提及,却没有可圈可点的具体作为,给人一种如烟似雾的飘渺感,不由得联想到“蒙拉丽莎的微笑”:有温雅大方,有愉悦开心,有哀伤幽怨,有厌恶恐惧,还有几分洞察人心的讥嘲揶揄。家世显赫的鲁元公主,父亲是西汉开国皇帝刘邦,母亲是历史上第一位皇后吕雉,女儿张嫣是皇后。除了开国公主身份,她还被哥哥尊为王太后,成了弟弟的丈母娘,这样错位的人生,在历史上绝无仅有,让我们揭开神秘的面纱,聊聊她模糊面目背后的人生故事吧。
1.缺位的父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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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家庭中最怕的是父母失位。很不幸,鲁元的父亲刘邦就是典型的“隐形爸爸”。鲁元和弟弟刘盈出生后,没有体会到父爱如山的滋味,刘邦终日在外面东游西逛不着家,把养家糊口的责任都推给吕雉,吕雉只能操持家务孝敬公婆,日子过得很清苦,鲁元能帮忙的就是带好弟弟。反贼的孩子过得提心吊胆,彭城之战刘邦落败,吕雉为了避免两个孩子被项羽抓到,打发姐弟两人去寻找刘邦。兵荒马乱中,她虽然内心无比恐惧,还要安抚弟弟。茫然无助中遇到了父亲,被拉上马车继续逃命,听到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,刘邦嫌弃儿女成了累赘,果断推下马车。
赶车的夏侯婴心疼两姐弟,冒死把他们抱上马车。刘邦又把他们推下去,夏侯婴再抱回来,如此反复几次。夏侯婴气愤地质问,你为了逃命,连亲生儿女都不要了吗?刘邦气得想用刀砍了他,想想没人赶车,这才罢休,保全了两个孩子的小命。这种被父亲数次推下车的童年阴影,姐弟二人终身难以消除。从那以后,活泼可爱的姐弟都变成沉默了。跟着父亲吃尽苦头的鲁元,终于当上了公主,本应过上舒心日子,没想到狠心的刘邦更无情,打不过匈奴,就想送女儿去匈奴和亲。吕雉跑去和刘邦哭闹说,女儿吃尽苦头,好日子来了,你怎么忍心把她嫁到极寒之地?
刘邦自知理亏,只好找个宫女代替鲁元去匈奴和亲。吕雉怕刘邦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,在朝廷中为鲁元公主物色驸马。她只希望女儿能平安顺遂度过一生,挑选了资质平平的赵王张敖,老实靠谱,比鲁元大懂得心疼人,女儿嫁过去不会苦。刘邦从没有为鲁元公主打算过,想扔掉的女儿当然不会心疼。既然不肯去去匈奴和亲,鲁元嫁给谁他心里都不舒服,对女婿张敖冷嘲热讽,激怒了赵国国相贯高,想要刺杀刘邦没有成功。东窗事发后,并不知情的张敖被牵连入狱,为了不连累赵王,贯高自杀谢罪,在吕雉的斡旋下,张敖降为宣平侯,鲁元公主才没有成为寡妇。
2.越位的母亲
摊上刘邦这样一个爹,对鲁元公主来说,真不知是福还是祸,好在有个疼爱自己的母亲,才得以平静地活下去。吕雉虽然对别人心狠手辣,但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特别照顾,为了保住儿子的皇位笼络朝臣,大开杀戒,背上“千古毒后”的骂名。为了女儿生活得平安幸福,吕雉也是用心良苦谋划深远,可惜这种大包大揽是一种越位,很容易把疼爱子女变成控制子女。鲁元和母亲弟弟曾经相依为命,建立了深厚的母子感情。大汉开国后,鲁元和刘盈躲在彪悍强势的吕雉身后,都活得唯唯诺诺。鲁元公主没有开国公主的嚣张跋扈性格,也没有独立作为的思想。
她的一切行为都以吕雉的思想为准则:不参与朝政,嫁给母亲给自己选好的驸马,相夫教子过小日子,一对子女也教育得比较成功。从史料来看,女儿张嫣身为皇后,温柔善良不争不抢,历史评价不俗。但这样懂事的女儿也成了鲁元公主内心的隐疼。当吕雉提出要立女儿为弟弟的皇后,鲁元公主是反对的。架不住母亲用“亲上加亲、纯正皇室血统”洗脑,只好默认这桩婚事。敢不答应吗?母亲手握生杀大权,她的话就是圣旨,自己虽是亲生女儿,也是臣子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何况母亲才是自己的终身依靠。就这样牺牲了女儿一生的幸福。
吕雉为了权力不择手段,疯得不顾伦理纲常。把外孙女嫁给儿子,打着爱的幌子残害下一代的骚操作,只有吕雉才干得出来,也让她的政治生涯大打折扣。刘邦死后,刘盈继位,吕雉成了大汉真正的皇帝,掌握天下的生杀大权,鲁元公主被父亲消耗光的亲情,在母亲这里得到了双倍补偿,吕雉给女儿增加了数县的食邑。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,活得扬眉吐气。幸运的是鲁元公主没有活过吕雉,如果她还活着,吕氏家族被灭难免受到牵连,看到女儿被迁入冷宫,会不会特别心疼,敢为女儿争取新生活吗?在吕雉越位的庇护下,鲁元公主的一生还是活得比较圆满。
3.错位的兄弟
带鲁元公主出现在野史镜头中的,除了母亲吕雉以外,还有两位和她关系最亲密的兄弟。哥哥尊她为王太后,弟弟成为她的女婿,导致她的家庭成员关系,发生了严重的错位。如此狗血的违背伦理纲常之举,始作俑者当然是她的母亲吕雉。刘邦没有娶吕雉之前,和开酒馆的曹寡妇生下了刘肥。等到封赏后宫时,曹寡妇却拒绝进宫。为了弥补,刘邦给长子刘肥的食邑多达70城,是八位皇子中待遇最丰厚的。而身为长女的鲁元公主,食邑只有几座城,可见刘邦对自己的儿女,差别不是一般大。毕竟食邑多少决定皇子公主们的日常收入,也决定了生活品质。
看到私生子刘肥生活过得如此富足,而自己的女儿日子却过得紧巴巴的,吕雉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。熬到刘邦死后,吕雉开始各种找茬,想用一杯毒酒要了刘肥的命,幸亏刘盈力保才逃脱一劫。刘肥越想越后怕,谋士点播说,齐王你有那么多食邑,吕后最疼爱的鲁元公主食邑太少,吕后看不惯你日子过得比自己孩子好,齐王还是把城阳郡献给鲁元公主做汤沐邑,让她多个封地来收取赋税,这样彼此心安了。刘肥一听茅塞顿开,不仅双手奉上食邑,还自降辈分,尊同父异母的妹妹鲁元公主为齐国的王太后,间接向吕后表忠心,我没有野心,宁愿变成您的孙子辈。
吕雉一看这小子还挺懂事的,手下留情。刘肥为了保命,做小伏低到这程度,姿态实在是卑微到尘埃里,却一生平安善终,他这一脉也特别昌盛。鲁元公主的亲弟弟刘盈就没有这么好命了,虽然贵为皇帝,却早早夭折。刘盈视长姐如母,没想到姐姐真的成了丈母娘。为所欲为的吕雉把外孙女指给儿子为后,刘盈却保留廉耻心,到死都没有碰过外甥女,张嫣成了处女皇后,40岁在冷宫里凄惨死去。哥哥刘肥和弟弟刘盈,都和鲁元公主有血浓于水的手足亲情,曾经在同一屋檐下和和美美生活过,可惜身在帝王家,手足亲情不敌权力欲望,如此错位,非她本意。
结语:隐入历史烟尘的鲁元公主,被《汉宫春色》这样描述:“公主甚贤,其姿貌虽非绝丽,而举止大方,气象温雅,靓如秋云之吐华月,蔼如春风之拂名花,实世所罕觏也。”可惜作为吕雉的女儿和附庸,苦尽甘来却英年早逝,和她的成长环境不无有关:年少时随父母四处躲避担惊受怕,营养不良导致身体孱弱;父亲自顾逃命,被推下马车带来的巨大恐惧;母亲被抓去做人质,被迫带着弟弟生活的三年煎熬;长大后要被狠心的父亲送去和亲,被强势的母亲操控整个人生,无力保护自己的女儿,年纪轻轻就郁闷而死,这样温雅贤良的鲁元公主,莫名让人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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